在自然教育工作者眼里,“自然”这个词往往保留着最本真的状态。对梁希科普人物奖获得者、广东省林学会自然教育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魏丹来说,“自然”可以是童年的满院花草、烦闷时的树洞,也可以是大海、稻田、鱼虾……这些身边的事物,在不经意间完成了对个体的形塑。魏丹希望孩子们观察自然,感受自然,与自然互动的过程中,获得启示,促进形成完善的人格。
魏丹在一个很美的水乡长大,那里的人勤劳、整洁,会比较谁家院子里的花更好看。她从小就会简单的扦插、嫁接,因为身边“人人都会”。魏丹说,自己的家人都喜欢花草,还养过很多动物,“我奶奶家满院花草,我姥姥家里,满院果树。就像鲁迅先生的百草园。”
乡村里的孩子除了学习,没别的事情,都在户外玩,自己找乐子,把芦苇的叶子做成小船,柳树的枝条做成短笛。初中时,魏丹种了很多花,还做了一个“泥菩萨”保护它们。大雨把“泥菩萨”和花都冲坏了,当时她就想着以后要学园艺,掌握专业的照顾植物的方法。
魏丹的父亲很会捕鱼,她也因此学到一点皮毛。上高中时,她带一群同学偷偷去水稻田边摸鱼,回来找菜馆加工,全班聚餐。“现在回想起来,每个阶段很多有趣的事情,都是一群人在自然的背景下,和自然互动之后留下的记忆。”
后来考大学,魏丹果断报了园林专业,学习园林植物和景观设计;研究生又读了森林经理学,学习林业的信息化经营管理。“我整个成长都和自然相关。”魏丹说,广东还没有提出“自然教育”概念的时候,她大学时就开始参加“人与自然”相关的公益环保活动,研究生阶段,关注乡村儿童教育,作乡村调研。她和朋友们在自然中画画,唱歌,跳舞,游泳,做艺术装置……和现在的自然教育活动基本一致。因为感觉有乐趣,来到广东工作之后,魏丹还一直会主动进校园给学生做植物科普,“赠人玫瑰,手有余香。小朋友们笑容很美很治愈。”
工作中,魏丹的轨迹也与自然教育紧紧联系在一起。编写规划、制定标准、科学研究、技术培训、组织活动、开展课程……她把自己从大自然汲取的养分,输出到自然教育工作的角角落落。
“高中的时候,学校西侧有一群高大婆娑的柳树,学习压力大,一有烦心事,就去跟大树说一遍,然后就轻松了。初来广州,没有朋友,到自然里走一走,一花一草都是我的朋友,不孤单。遇到心理上的困境,总有个出口。”魏丹说,现在有抑郁情绪的群体很多,尤其是孩子,他们很难自我疏导。如果给他们留一些在自然中结伴玩耍的时间,内啡肽和多巴胺的分泌带来好情绪的同时,孩子也会变得灵动;如果参与优质的自然教育课程,其中融合了多个学科的内容,也会促进他们更好地吸收校内的知识,领悟自然哲学。实际上,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很多专家,都在不断向自然学习,从自然汲取灵感。
在国家和省林业部门的推动下,社会对自然教育领域的关注度与重视程度快速提升。这种趋势不仅体现在政府层面,基层组织、社会力量、高等教育机构、社会公众、志愿者队伍亦积极参与其中,共建共享。自然教育领域的发展还催生了众多小微企业、个体经营者以及非政府组织(NGO)。从国际视角及国内发展趋势来看,自然教育已从郊野走向城市中心,成为公众广泛关注的社会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