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树,是绿美广东的生命印证,是人与自然的故事底本,也是远方游子的乡愁。古树精神,从某种意义上说,是广东人文信念的象征,也是广东精神的折射。鉴于此,广东省林业局携手新快报特别推出绿美广东“深调研寻良策”大型报道——《树说南粤》。本期嘉宾是梅州古梅王,让我们一起倾听它背后的绿美故事。
梅州梅县,大岗山外,仍是山。层峦之中,只天然孕育了一株梅树,至今逾千年。明朝时,潮塘村的先祖行至古梅旁,一眼看中此地秀美仙逸的山色,便与梅相约,比邻而居,就地耕种。
2016年7月,潮塘古梅被中国林学会评为全国“最美树王”。2021年底,梅县开建古梅公园,如今声名远播。冬日,群山清寂,唯古梅树下游人如织。
探幽记
淡粉冲天 粉蝶翩跹
自梅县县城驾车出发,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个又一个山头,待到人迹罕至变得熙熙攘攘时,不用怀疑,一定是潮塘村的千年古梅开了。时值冬日,常年温润的大岗山终有寒意,百花凋零,入目皆碧。惟崖边,万朵淡粉,冲上云霄。行至树下,落英满地,使人迷醉。
千年而过,梅树已分出三躯干,一躯挺拔,一躯蜿蜒,一躯斜长。树顶,巨盖似伞,红肥绿瘦。梅花娇小繁密,群蜂忙不迭地飞过。当游人驻足赏花时,自山谷而来的清风突将暗香悄送。霎那间,时空交错,想必1017年前,先人们闻到的,也是同样的清香吧。
人间世
花开之处 安家落户
“大概四百多年前,祖公六兄弟在古城分道扬镳,各谋出路,往东走的就是我们潮塘村一脉。他来的时候,看到这一树梅花盛开,觉得很有灵气和仙气,便决定开基定居。”
潮塘村委干部叶裕明介绍,先祖正是被梅花的香气和神姿吸引才留下的。
开天辟地 只此一梅
1985年,又一个人来到潮塘村。
他就是全国古梅专家王其超先生。经他鉴定,村边的梅树原是“宋梅”,树龄1000多年,属于国家一级古树。这是广东至今发现的最古老花梅,属真梅系直枝梅类宫粉型花梅,为梅花专一品种,后被定名为“潮塘宫粉”,并已载入《梅国际登录年报2000》。
资料显示,中国现存最古老梅树为湖北黄梅县蔡山之晋梅,其次为浙江天台国清寺之隋梅。经科学测定,它们都不是原木古梅,而是原木之分木,或是后人所培植。而潮塘之宋梅,虽树龄略逊,却是原木成长,填补了我国野生古梅分布的空白,显得分外珍贵。
得知潮塘宫粉的稀缺价值后,村里人更加爱梅惜梅,一时间还引起了植梅热潮。“旁边和对面的梅树,都是我们后来才嫁接的,时间不久,所以没有古梅壮美。”叶裕明说。
四周皆是村民栽植,层层叠叠的山脉中,无其他梅树。也就是说,开天辟地以来,天真地秀、日精月华只在潮塘孕育了一株梅树!
“所以呀,我们认为这就是梅花仙子亲手栽的树。”叶裕明虽是笑言,却一脸认真。
对此,梅县区林业局工作人员赖庆生介绍:“许多专家都来考察过,现在也没弄懂这个千古谜题。到底为什么方圆百里内只生出了一株古梅?为什么古梅没有自然地繁衍出其他子孙?有一种说法是,附近的小气候可能只适合一棵梅树生长。”
谈及此,赖庆生向大众邀约,欢迎各位贤能到梅县揭秘科学。
箩筐静待 梅花自来
如今,梅树之下,已围上了栏杆,崖边也暂时做了挡板。不过,在从前,大家还是常常跟梅树亲近的。
“我小时候常常爬到树上去玩。”叶裕明说,每年盛花期,大家会于入夜时分在树下放一个箩筐,第二天便可收获满满的梅花。“梅花太小了,摘太麻烦啦。用梅花做的梅花饼、梅花酒、梅花汤,会有一股清甜,当然,更重要的是有灵气……”
据悉,梅花树可以分为两大类:花梅和果梅。花梅主要用于观赏,结果能力弱。潮塘古梅属于花梅,但还是结果的。
“它一年可能也就长10~20个梅子,形态像青梅一样,比较酸,个头也比较小。”叶裕明笑道,“然而,就是这算不上美味的果子,却受到大家的追捧。它一般4月、5月成熟,吃到就算好运了。山中的小鸟也是会跟你抢,有时候果子还没熟就被人摘下来了。”
在当地人眼中,梅花、梅子是极好的调味品。小小花瓣,让原本索然无味的生活变得清新雅致。即使是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也能静享这一份恬淡之美。
长物志
移栽他处 便无“仙气”
“漫咏罗浮证仙迹,梅花端的种梅州”。身为梅县人的叶剑英,曾写下咏梅诗。
客家人认为,梅花是高雅、刚正、纯洁的象征,代表着勤劳的客家人不屈不挠、坚定不移的风格。1993年,梅花被确定为梅州市市花
1994年起,梅州开始恢复和发展梅花种植、建设园林梅花景点的工作。
在梅州一众梅花品种中,“潮塘宫粉”着花繁密,花重瓣,花色淡粉红,香气属于“极浓香”型。神奇的是,当人们想将它发扬光大时,“水土不服”“排异反应”产生了。据梅县林业局相关负责人刘志华介绍,若嫁接到远方,潮塘宫粉就没有这样灿若锦霞的神态和沁人心脾的花香了。
传习录
全村护树 责无旁贷
李英祥是照顾了梅树20多年的村民。他一看就不是游客,注意力不在花上,反而盯着地上的枯枝、虫蚁等。
“周边的村民都自觉不允许别人对它进行破坏,也不允许在这树四周堆放垃圾。”赖庆生认为,梅树之所以能成为“古”,和村民的爱护不无关系。当地人不仅从没有想过砍伐它,而且还自发形成了志愿团队,定期来巡查,淋水、施肥、杀虫。
“照顾古梅是我们的责任。连树都保护不好的话,怎么保护人?”叶裕明说。
古梅那条斜长的躯干近土,被几个厚墩子撑住了。几年前,古树周围曾铺装了水凝土,在县林业局专家的劝阻下,也被拆除。
“古树一般在某一环境生活了千百年,早已适应了当地的生态环境,保护古树,不仅仅是保护古树不受人为破坏,更应保护古树的生长环境不受破坏。”赖庆生相信,随着各方一起努力,古梅风姿定能更胜昨日。
寻良策
行人如织 梅园扩容
如今,潮塘古梅亦是全国72个树种、72棵古树的“最美树王”。潮塘村统计,每年前来观赏的游客达6万人以上。
刘志华介绍,为更好保护千年古梅,提升景观效果,2021年,在省林业部门的专业指导下,当地实施了千年古梅保护和景观提升项目工程,新建成入口平台、标识景石、保护栏杆、园林绿化,填有机土、修剪复壮等。
“接下来,我们打算在周边山体种植梅花,打造一个以梅花文化为核心,生态资源、红色旅游资源为载体,集休闲、养生、健身、观光、度假、居住于一体的梅花文化旅游产业园。”刘志华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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