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草枯摧,却惊讶、霜临独立。天地间、清香阵阵,引来仙客。叶子闲庭齐滴翠,重阳采撷曾相识。落残英、秋菊露华浓,伤离惜。
欺傲雪,藏气节。云遮月,凝寒碧。盛开争艳丽,芬菲寻觅。不尽风流生雅韵,无穷意趣人间色。乐逍遥、如愿见南山,悠然得。
(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、广东岭南诗社社员 黄健)
【赏析】读诗人的这首词,又联想到唐代白居易的《重阳席上赋白菊》:“满园花菊郁金黄,中有孤丛色似霜。还似今朝歌酒席,白头翁入少年场。”群菊多金黄,白菊孤自赏,身居红尘中,笑对少年狂。凡诗者咏菊,必有其情思,一字一句,不离自性。诗人即将步入耳顺之年,回望风雨路,落英缤纷,精彩纷呈,乐见前方逍遥之境,静待悠然自在风景。菊花是中国十大传统名花,为梅兰竹菊“四君子”之一,自古名人雅士咏菊,各有其精神内涵,如菊花有“花中隐士”的雅称,又被誉为“十二客”中的“寿客”,有吉祥、长寿的含义,诗词中常用菊花比喻品行高洁的人品,象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,君子之风,旷野菊香。粤人有赏菊习俗,金秋季节,菊花香飘四溢。
上阙写菊花的奇美与凄美。 “百草枯摧,却惊讶、霜临独立。”菊开于秋季,自带几分愁绪,以黄花代愁,以宋代李清照最为擅长,《声声慢》中以菊花表达“国愁”:“满地黄花堆积,憔悴损,如今有谁堪摘?”“天地间、清香阵阵,引来仙客。”诗人观天地之相,抒发菊花散发的仙气,冲破惆怅的压抑,转而欣赏菊花之美;“叶子闲庭齐滴翠,重阳采撷曾相识”,拟人抒怀,对话自然,诗之妙境。“落残英、秋菊露华浓,伤离惜。”花落花开寻常事,何况眼前一束菊,其中之深义,不解自明。
下阙写菊花的风雅与逍遥。“欺傲雪,藏气节。云遮月,凝寒碧。盛开争艳丽,芬菲寻觅。”此处,与其说盛赞菊花之高尚品格,不如说是诗人自身的写照,走过风雨岁月,历经坎坷春秋,绽放人生精彩,一路芬芳飞扬。“不尽风流生雅韵,无穷意趣人间色”是为诗眼,一句写尽人生潇洒,轻舟已过万重山,人生有味是清欢。“乐逍遥、如愿见南山,悠然得。”结句再现陶渊明的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浪漫情怀,今生无悔,从容豁达,饮得杯落。
(清风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)